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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饭,睡觉,做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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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色的泪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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套用稳定咕咕中的《致幻剂》的世界观,写的一篇随笔。

茶馆的午后总是让人感到燥热,空气也中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儿,无处不在的蚊虫更是让他感到不耐烦。

他掸了掸呢大衣上的碎片,站起身来,从茶馆走了出去。

外面热浪滚滚,就像白天的工作间一样让人不舒服,他挺了挺因久坐而酸胀的腰,快步向前走去。

他边走边创造了一个有冷气的房间,来缓解自己工作一天的疲劳。白色的房间里空无一物,只有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冷气,看起来他实在没精力再去创造些可有可无的了,他只是想吹吹冷气。

他于是在地板上静静的坐着,享受着工作时没有的冷气。

舒适的环境让他萌生了困意。

「警报!兴奋性已下降至百分之六十!处于危险水平!建议迅速结束药物注射!」

自动化设备似乎监测到了他的睡意,不能在这里睡觉似乎是药品为数不多的副作用。

于是他迅速地拔下了针管,随之而来的晕眩让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。

他闭上了双眼,直到家中向日葵的香气弥散开来。

他摘掉设备,走到供水口给自己倒了杯温水,其实最多也就是温水吗,让天街的供水系统提供热水似乎有些强人所难。

这里的一切都以维持最基本的生命机能为目的,至于其它的事情,药品支撑了其它的一切,它可以给所有人想要的任何东西。

人们在天街中生存,在幻境中生活。

他把水喝了个精光,然后把药品和设备整齐的收拾在箱子里,箱子是治安委员会把他从地面救上来时发的,上面还刻着他的绝对编号,质量很好,几年来也没有什么磨损。这样想着,他的眼皮有些睁不开了,他懒得再躺到床上,就这样抱着箱子睡着了,一直到闹钟在大脑中执行的时候。

大脑前额叶的刺痛感让他被迫睁开了眼,清晨的阳光随意的撒着,让他觉得有些犯恶心。他打开了录音机,录音机在天街并不常见,因为人们不需要,自然也不会去制造,这台是一个朋友送给他的,他边注射营养剂边回想着录音机里的那首歌,那是一位民谣歌手在事故发生后的一年里创作的,名字叫《timero》,是一首很舒缓的歌曲,有种摇篮曲的感觉。

时间差不多了,他起身到供水口冲了把脸,锁上箱子便出了门,他每次出门前总得做几个深呼吸,以保证自己的恐高症不会发作。

他穿过街道,小跑到了电梯口,免得迟到。

他在 113 号设施上班,也不知道这座设施是什么用途,只知道自己每天只要维护下设施的运输系统就能完成工作,还不算太坏。

「你已经到达一级设施 编号 113 请验证身份。」

冰冷的机械合成音从电梯的扬声器里传出来。

他把额头对准扫描仪,过了一会儿,电梯门就打开了。

「欢迎你,工号 2769,工作愉快。」

他摆了摆手,从电梯门走出去,正巧,隔壁的电梯门也打开了,是位长发女子,也是他印象中为数不多的能在白天保持活力的人,不过他并不想在白天耗费无意义的能量,于是没打招呼便离开了。

他的工作既枯燥又乏味,大部分时间只是坐在椅子上,可他前额叶里的那个小东西不允许他离开座位,他曾亲眼看到它活跃起来会怎么样,那个小东西大概是为了维持秩序而存在的。

运输垃圾的吊车经常从他的窗前经过,它总是把针头针管粗暴的往地面上扔,几乎要把整个地面都覆盖住了。

「哟,你来的也太早了吧。」

男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,是泰姆,就在他隔壁的工位,泰姆今天又迟到了,奇怪的是,泰姆脑袋里的小东西似乎对泰姆不感冒。

他在设施论坛里听说泰姆在黑市做了手术,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事。

「昨天晚上又去哪儿了,是太空探险,还是地心游记?」

这是泰姆的经典话题,泰姆似乎对别人在晚上做了什么很感兴趣。

他有些不耐烦。

「没什么新鲜的,昨天在茶馆里喝了几杯茶,又去吹了吹冷气。」

「冷气?冷气可是个好东西啊,可惜 113 没有,不过房间里的供水口倒是有冷水浴。」

「说实话,挺冷的。」

「供水系统烧不来热水嘛,当然是冷的咯。」

「我是说你这个笑话挺冷的。」

「额,那倒是。」

泰姆时不时就会进行这样的对话,至少能让白天的时间不再那么难熬。就算有些不耐烦,他其实还是挺乐意听他唠叨的。

他抬手看了看表,已经 6 点了,时间真快,他在座椅上伸了伸懒腰,准备回家。

「编号 2769,请领取你的物品。」

一个配有扬声器的小型运输车到了他的面前,提醒他取走物品。

那是一管绿色的药水,每天定时发放,这就是人们工作所获得的报酬。

「走了,哥们儿,明天见。」

泰姆向我打了个招呼。

他对泰姆摆了摆手。

设施里的人总是奔跑着回家,泰姆也不例外,不一会儿,113 设施已经没几个人了,只剩几盏灯还在亮着,他收拾了自己的桌面后也走到了电梯口,正碰上了克米尔,不过她似乎心情不太好,手里拿着几个文件袋,朝他苦笑了一下。他朝她点了点头,走进了隔壁的电梯。

回房间的电梯要比来的时候复杂得多,要在几百条历史记录里找到自己的那条,才能按原路返回。历史记录偏偏就是不增加一个检索的功能。

电梯的周围是透明的,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,不过他一般不会向下看,因为电梯是在高空中行驶的。他向四周看了看,隔壁电梯里的一个男子还没到家就注射了药品,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四处挥舞,面部狰狞,嘴里似乎念念有词。这让他想起了泰姆曾和他说过的笑话,一个人在街上注射了药品后当众脱光了衣服,这事让泰姆整整笑了三天。

「欢迎回到房间,编号 2769,请遵守你所在辖区的规定。」

电梯到站了,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辖区到底有什么规定。

他走出了电梯,往自己的房间中走过去,街上的行人已经很稀少了,不过倒是有很多从不同房间里发出的怪叫,泰姆把它称之为「猴子发情」,他很认同这个说法。

他正要打开房间门时,一声惨叫从很近的地方传了过来,他的脸上突然有股湿热的感觉,铁锈味钻进了他的鼻腔,令人作呕。他转头看了看惨叫发出的方向,长发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刀,发疯似的像四周的人砍去,男子眼睛里还冒着绿光,那是注射药品后的特征。

不很稀奇,这种药物失控事件经常发生,不过拿着长刀砍人的他倒是第一次看见。没什么意思,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他还没想好今天晚上要去哪,要创造些什么。在此之前,他先去供水口喝了杯温水,温热的口感让他决定去记忆中的地面看看。

他打开箱子,戴上了设备,说是设备,其实就是用来固定注射者的架子,以免发生今天街上的情况,还有一个报警器,以免注射者在幻境中睡着,毕竟人口在事故后已经锐减到三万人了,自然是要加以保护的。

他把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手臂,闭上了眼睛,药品让身体有种奇怪的悬空感,过了一会儿,他所期望的景象逐渐清晰了起来。

是事故还未发生时的地面,他在自己的家中,这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,是在天街未曾有过的,他每走一步,景象也会跟着畸变,他对地面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,但这已经足够了。

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听泰姆的去什么太空探险,而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。

他变成了小婴儿,躺在母亲的怀里听着摇篮曲,曲子很熟悉,就是他早上听的那首。

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脊背往上涌。

这首歌的旋律不该在这儿出现,他祈祷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。

不过母亲的声音很快就让他平静了下来,他慢慢的入睡了。

在睡梦中,他隐隐约约的看到,母亲的眼里流淌着绿色的泪水,和长发男子一样的,令人悲哀的泪水。

泪水从针尖滴落,在他半闭的眼睛中,染红了周围的向日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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